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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钟教授举行了上次的新闻发布会,一夜之间成了网络搜索最多的人。各种邀约纷至沓来,不光是电视台和电台的节目邀约,甚至一些基金会也想找他合作,更离谱的是一家做儿童影像资料的公司希望可以让他代言产品,并拿出了丰厚的代言费,但是钟教授本人好像这些都是别人的事一样,甚至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这些请求,鹿鸣山庄外更是聚集了大量的记者,希望可以多拍几张关于钟教授的照片,更有甚者住进了钟教授隔壁的房间,隔十几分钟就有人来敲一次门。开始的时候山庄保安还管一管,后来敲门的人多了,保安也懒得管了。
自从佟伊宁走后,钟凌峰真的感觉世界少了一种颜色,不断的敲门声更是让他烦不胜烦。他索性躺在阳台外的躺椅上,戴上隔音耳机随便播放着音乐缓缓睡去,忽然从耳机里传来一段异常熟悉的旋律:“多么高兴,在琉璃屋中快乐生活,对世界说,什么是光明和磊落……”。这迷人而优雅的旋律现在听来是如此的无助和孤单,一个男孩形单影只地躺在空无一人的荒芜庭院里,屋内放着这首歌曲,耳边有风吹过竹林的声音,在那个时候他试着面向阳光,生活的简单而快乐。
但是钟凌峰的脑海里又闪出另一幅画面,林思齐孤独的一个人躺在那漆黑狭小的卧室,电脑里放着的同样是这首歌,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上那只诡异的巨眼,他突然在嘴边挂起残忍的微笑,拿起剃须刀在手臂上画出一道道伤口,用手沾着血慢慢地再把那只眼涂抹一遍,他的心里想起了前两天看到的赤 裸女尸,突然心里响起了一个声音,“他可以你为什么不可以”,他也许以为这是巨眼跟自己的对话,但是这一句话成为了一切的开端,他就是在那一刻拿起了心中的屠刀,就再也没放下过。
而有的时候,现在的钟凌峰真的不知道,当我们肆意去谴责邪恶的时候,从来没有考虑过它的正义在哪里。任何邪恶都有它自然发生的正义理由,没有非正义的邪恶,也没有非邪恶的正义,这是基本的哲学矛盾论。正如林思齐一样,如果世界不曾爱过他,他有何理由去爱这个世界,他只是用最残忍的方式告诉了这个世界他自己认为的光明和磊落,尽管光明黑暗,磊落狭隘。
天下所有的孩子都能被温柔以待的社会何时才能到来。只要这一天不到来,天空中就会有颜色不一样的烟火,而我们,必须正视这些五彩斑斓的烟火,必须生活在这不一样烟火照耀着的天空下,因为再邪恶的烟火也是人合力创造出来的。所以有心理学家说:“不能对连环杀手剖析得太清楚,否则一定会伤及父母。”
因为钟教授最近被媒体围追堵截,而我们又忙于调查新月河杀手的案件,我发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教授了,于是驾车驶向鹿鸣山庄,没想到在车上一通电话也同样让我不得不去一下鹿鸣山庄,我敲门敲了很长时间,仍然没有人开门,在打了电话之后,钟教授终于一脸疲惫地笑着把门打开。
看着宾馆内散落一地的衣服,以及钟教授脸上粗硬的胡茬和严重的黑眼圈,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之没有了佟伊宁的存在后,钟教授完全没有了以前跌落神坛的王者寂寥的风范,现在的他更像一个失恋的中年男人。
我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教授,林思齐的父亲来了,但是看守不让他见林思齐,刚才他不知道怎么把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怎么办。”
钟教授有点颓废地点燃了一根烟,躺在阳台上细细抽着,仿佛苦涩的烟味更符合他现在的心情,半晌过后,慢慢说道:“让他见!没关系,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说完在玻璃烟灰缸里熄灭了烟,直接穿上衣服戴上口罩跟我一起小心翼翼出了门。
在看守所门前我们见到了一个印堂发红的中年男子,一头乱糟糟的卷发一看就知道很长时间没有整理过,穿着一身还算干净的工作服,手里提着一个破旧的手提袋,眉头紧锁,神态疲惫而愤怒。
经过协调,看守所的干警勉强同意让他见林思齐,两个人终于坐在玻璃的两侧,整个通话过程被提前监听。钟教授似乎对林思齐的父亲有某种敌意,一直只是远远地看着,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