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他必须未雨绸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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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在时,凭借其无与伦比的威望和对军队的绝对掌控,李承乾绝无造反的可能,甚至不敢有丝毫异动。

但一旦李世民远离长安,深入辽东前线,战事胶着,通讯不畅,时间一长,留在长安的太子会怎么想?

那些聚集在东宫周围的势力,那些被李世民压制或边缘化的人,会不会趁机怂恿?

就算李承乾本人没有反意,但只要他表现出一定的自主性,或者仅仅是李世民的多疑性格作祟,都足以酿成巨大的政治危机。

以李世民那通过玄武门之变上台、对权力交接有极度敏感的神经。

他怎么可能放心让一个已经显露出棱角的太子,长时间独掌后方?

恐怕他人在辽东,心却时刻系于长安,连觉都睡不安稳。

那么,李世民会怎么做?

仿效历史,让李承乾去洛阳或者是定州?

还是带他一同出征?

带太子出征,固然可以放在眼皮底下看管,但同样存在风险,且国不可一日无主,完全空悬长安亦非良策。

去洛阳或者定州,看似是一种折衷,但洛阳同样是陪都,具有相当的行政功能和象征意义,同样会形成一定的权力中心。

李逸尘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意识到,高句丽政变这个消息,是一个可能改变大唐对外战略的契机。

更是一个可能彻底改变李承乾乃至他自己命运的巨大变量。

他深知,高句丽多山险峻,城池坚固,军民习惯于寒冷气候,且作战顽强。

隋炀帝百万大军折戟沉沙的前车之鉴不远。

历史上李世民贞观十九年的亲征,取得了不少战术胜利。

攻克了包括辽东城在内的十余城,斩俘高句丽军数万。

但最终也未能一举攻灭高句丽,在安市城下受阻后,因天气转寒、粮草不继而被迫班师。

这场战争,实际上成了一场消耗战。

如果……如果因为自己的出现,促使李世民将征讨高句丽的时间提前,那么,准备是否足够充分?

战略是否得当?

后勤能否支撑?

一旦战事不利,或者陷入僵持,对大唐国力的消耗,对李世民威望的打击,以及由此引发的内部政治动荡……

他必须未雨绸缪。

要思考如何应对李世民可能做出的亲征决定以及由此产生的太子安置问题。

更要思考,如何能让这场潜在的战争,朝着对大唐更有利、对东宫更有利的方向发展。

或许……不应该被动等待事情发生。

或许,可以在适当的时机,以适当的方式,施加一些影响。

还有,战争一旦开启,巨大的物资消耗和兵员调动,必然会对正在推进的西州开发、工部革新等政策产生冲击。

如何未雨绸缪,提前规划,确保这些不至于因战争而中断或夭折,反而能在战时经济中找到新的立足点甚至发展机遇?

工部能否尝试研制更有效的攻城器械或运输工具?

无数的念头在李逸尘脑海中碰撞、交织。

他感觉仿佛在下一盘极其庞大而复杂的棋。

对手不仅是朝堂上的政敌,不仅是远在东北的泉盖苏文,甚至还包括了那无形而又无所不在的历史惯性。

以及那位坐在两仪殿龙椅上、心思难测的贞观天子。

他需要时间,需要更准确的情报,需要更缜密的推演。

“先生?”李承乾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和疑惑。

“是……有什么事情吗?”

“殿下,”李逸尘语气郑重地对李承乾说道。

“近日各方视线皆聚焦东宫,一动不如一静。”

“殿下当以处理日常政务、研读经典为主,修身养性,静观其变。外界若有风雨,只要殿下自身持正,根基稳固,便无可撼动。”

李承乾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李逸尘现在说的话显然是超出了方才讨论的具体事务。

但他对李逸尘已是深信不疑,闻言肃然点头。

“学生记下了。必当时时自省,谨言慎行。”

看着李承乾认真的表情,李逸尘心中稍安。

至少,在风暴来临之前,太子这边是稳定的。

翌日,两仪殿。

香炉中青烟袅袅。

李世民端坐于御案之后,手中拿着一份用那新术印刷的散页,反复观瞧。

他的手指摩挲着纸上清晰匀称的墨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眼底深处,却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惊奇与激赏。

李承乾垂手立于下首,依旧保持着惯有的恭谨。

“此物……果真妙绝。”

良久,李世民终于放下纸页,抬头看向李承乾,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服。

“高明,你辖理工部不过数月,竟能接连有此等创举,朕心甚慰。”

李承乾心中微微一紧,面上却不敢显露。

“父皇谬赞,此乃工部匠人潜心钻研之功,儿臣不敢居功。且昨日回东宫后,儿臣与属官细议,发觉此术欲广布天下,尚有一大难关。”

“哦?是何难关?”

李世民目光微凝,示意李承乾细说。

“是纸。”

李承乾抬起头,目光坦然。

“雕版印刷,效率倍增,若纸张供应不足,或价格依旧高昂,则成书之价仍难大跌,寒门士子恐仍无力购取。”

“如此,则教化普及之效,将大打折扣。”

“此乃水之源头,木之根本,源不丰,本不固,则流不远,木难高。”

他将昨夜李逸尘的分析,用自己的语言清晰地阐述出来,条理分明,直指核心。

李世民手指轻轻敲击着御案光滑的桌面。

他并未立刻表态,而是沉吟了片刻。

“你所虑,甚是在理。朕昨日初见那印样,欣喜之余,亦隐隐有此感。只是未如你想得这般透彻。看来,你确是用心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更多的是一种审视后的确认。

这个儿子,看问题的角度和深度,已然超出了他以往的认知。

“父皇明鉴万里,儿臣只是偶有所得。”

李承乾微微垂首。

李世民摆了摆手。

“不必过谦。能见其利,亦能察其弊,方为持重之道。”

“既然如此,此术便暂且秘而不宣,由你东宫牵头,工部全力配合,首要之务,便是攻克这造纸之术的难关。”

“需要什么匠人、物料,乃至钱款,你可直接上奏,或与段纶、阎立德商议,朕准你便宜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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