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章-算不算谋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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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法医所能想到的,最恐怖的可能性——所有的诡异,都只是自己精神崩溃的产物。

苏晚萤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回答:“那就说明,你早就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是我们共同听见的那个名字。”

冰冷的隔离解剖室内,无影灯亮如白昼。

沈默半身麻醉,仰卧在低温冷冻台上。

金属台面散发的寒气让他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他的右手稳稳地握着一把高频颅骨锯,左手则拿着一面小镜子,调整着角度,对准自己枕骨左侧的一处解剖学裂隙。

他按下了开关。

嗡——

刺耳的锯鸣声中,锯片缓慢而稳定地切入皮肉,然后是骨骼。

每深入一分,他的耳边就响起一阵尖锐的幻听。

那是不同年龄段的自己在哭喊,在求饶,在愤怒地咒骂。

有童年时打碎花瓶的恐惧,有少年时被误解的委屈,有第一次解剖尸体时的震撼……所有被他用理性压制下去的情绪垃圾,此刻都化作声音的利刃,企图让他失控。

但他没有停。他的手,稳得像焊在操作台上。

当锯片终于触及深层硬膜时,一股截然不同的痛感传来。

他立刻停下,换上探针。

随着探针的深入,一股黑色的、如同石油般粘稠的液体,从切口处缓缓涌出。

那液体滴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瞬间燃起一丛蓝白色的火焰。

无声之火,诡异地舔舐着地面。

剧痛让沈默的额头渗出冷汗,但他眼中的光芒却愈发炽亮。

他找到了。

他强忍着神经被灼烧的痛苦,用一把特制的长柄镊子,精准地探入切口,夹住了一个正在蠕动的活物。

他缓缓地,将它从自己的大脑中剥离出来。

那是一枚核桃大小的灰质团块,表面布满了无数微型耳廓状的螺旋突起,像一整个由耳朵组成的肿瘤。

在它的中心,一根细如发丝的白色神经束,正连接着他大脑深处的语言中枢。

沈默用手术刀斩断那根神经束,迅速将这团灰质放入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密封样本罐中。

他做完这一切,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

他将早已备好的神经荧光染剂注入罐中。

刹那间,奇迹发生了。

染剂仿佛成了显影液,整个房间的空气中,瞬间浮现出无数淡蓝色的、立体的声波图谱。

这些图谱纵横交错,彼此叠加,最终在沈默的眼前,拼凑出了三个清晰的汉字——

林秋棠。

“原来……”沈默虚弱地倒在解剖台上,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这时,他听见苏晚萤的一声惊呼。

他勉强睁开眼睛,看见那个密封罐中,被切除的灰质团块,竟然像一颗心脏般,开始有节奏地跳动起来。

而他自己的嘴唇,完全不受控制地微微开合,吐出了一句他从未听过、也从未学过的古老音节。

那声音沙哑、古拙,充满了岁月的沉重。

“嗡!”

小舟反应极快,他猛地将那块陶片按在沈默的额头上。

一圈肉眼可见的蓝色光晕扩散开来,所有诡异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句古语被硬生生掐断在喉咙里。

世界重归寂静。

在这片绝对的寂静中,沈默望着白色的天花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声说出了他的最终推论。

“我知道她是谁了……她是第一个‘听者’,也是最后一个‘不说的人’。”

“我一直以为,我在追查真相……”

“其实我只是……她为自己写好的一句遗言。”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隔离室厚重的玻璃,照了进来。

那光芒落在解剖台上,落在那枚于密封罐中、兀自跳动不休的灰核之上。

它像一颗不肯熄灭的火种,在黎明中,静静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