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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初歇,檐铁鸣金。
亥正一刻,牢城营高墙下的气死风灯被多日的风雨割得支离破碎,灯影在青石地面上颤抖,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李德穗立于营门,指节因攥紧而泛白。
她手里握着一张折得极薄的密报,墨迹了然,“大理寺司直听风吟夜巡”六字仍锋利如刃。
马蹄声破空而来,一声嘶鸣,三骑三人到来。
为首的是一个年轻官员,他翻身落地,玄衣束袖,斗笠檐下滴下一串晶莹水珠,显然是被湿气所浸。
其后跟随的二位显然是他的亲随,也都翻身下马。
李德穗紧走几步上前迎接叩拜,灯火一照,映出一张温雅面孔,眉骨如削,唇角带笑,却笑得寒凉——来人显是大理寺司直听风吟。
“李管营。”他拱手回礼,声音不高,却压过风雨。
“听某奉圣谕,夜巡祭祖金器失窃案有关事务,还望管营大人协助。”
李德穗喉头一紧,强作镇定:“大人奉圣谕办差,卑职定当全力协助,敢不遵从?”
一番客套,李德穗已引着听风吟进入牢城营内厅,狱卒奉上茶点。
待听风吟在上首落座,李德穗请示道:“不知司直大人想从何查起?”
听风吟呷了一口茶,轻吐茶叶:“先将刑部移送公函及涉案卷宗等拿来验看。”
李德穗眉头一紧,额头微汗:“司直大人明鉴,卑职这里仅有卷宗,并无……移送公函。”
说完,她擦了一把汗。
听风吟颔首直视着李德穗,仿佛要看透她的三魂七魄:“为何没有移送公函?”
李德穗感到很为难:“这……”
听风吟显然早已看透端倪,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哈哈哈!管营大人莫要紧张,没有就算了,那就把卷宗拿来。”
李德穗显然放下心来,长长的舒了口气,忙吩咐手下狱卒去取卷宗。
在这当口,听风吟又若无其事的问道:“人犯周婉儿何在?不妨也一并带来,本官有事要问。”
李德穗显然早有准备,并无惊惧之色。
“正要给司直大人禀报,人犯周婉儿于昨日在牢中自缢而亡,尸已停放后营,仵作验过,正等火化。”
这显然出乎听风吟预料,他面露惊诧,霍然站起。
“噢?怎会突然自缢?你不会是在……在说笑吧?”
李德穗似早有应对之策,因此对答如流。
“卑职料想人犯是出于畏罪绝望,因此自缢。”
听风吟已来到地当中。
“火化之前,还请容我一观。”
……
停尸房内,潮气与血腥交杂,烛火摇曳。
草席上覆白布,布角潮湿,贴出一具人形。
听风吟掀开布角,先看尸主遗容,面色惨白,又用指尖触颈部——皮肤冰凉,却无缢痕。
他抬眸,笑意微凉:“李管营,这便是你说的周婉儿,还存自缢?恐怕……”
李德穗唇色发白,未及答话,破空之声骤至——一支短箭穿窗而入,寒光直奔她眉心。
电光石火间,听风吟剑鞘横挑,“叮”一声脆响,箭矢偏飞,钉入梁木,尾羽犹颤。
窗棂碎裂,黑影掠上屋脊。
听风吟纵身追出,衣袂翻飞,雨水激溅。
两道黑影一前一后,踏瓦而去,瓦片碎声如雨。
李德穗愣了一瞬,方拔刀喝道:“关栅!拿人!”
黑影逃至病号房屋顶,一人失足跌入烟道,砸碎瓦片,“扑通”一声落进草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