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大太监,刘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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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验尸房那本就单薄的门板被人从外一脚踹开!

刺骨的夜风猛地灌入,吹得油灯火焰疯狂摇曳,几乎熄灭,墙上投下无数扭曲跳动的鬼影。

一群穿着黄马褂、腰佩利刃的大内侍卫鱼贯而入,瞬间将狭小的验尸房围得水泄不通。他们面色冷硬,眼神如鹰隼,按在刀柄上的手青筋暴起,凛冽的杀气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钱仵作和那刑部官员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浑身抖得说不出话。王公公更是瘫软在地,筛糠似的。

侍卫分开一条道,一个面白微胖、穿着绛紫色缠枝莲纹蟒袍的大太监缓步走了进来。他约莫五十上下年纪,面皮光洁得没有一丝皱纹,眼神却浑浊阴沉,像深不见底的古井。手里慢条斯理地捻着一串沉香木佛珠。

张新认得这身蟒袍——宫内太监极致的恩荣。来人是内务府总管大太监,皇帝心腹,刘瀛。

刘瀛的目光先在祥妃被剖开的尸身上停留了一瞬,浑浊的眼里没有丝毫波动,仿佛看的只是一根木头。随即,他视线扫过跪地的众人,最后落在唯一还站着的张新身上。

“杂家听闻,”他的声音尖细柔和,却带着一股子砭人肌骨的阴冷,“这儿有个能耐通天的女仵作,不但剖了祥妃娘娘的凤体,还……查出些不得了的东西?”

他每说一个字,跪着的人就把头埋得更低一分。

张新心脏狂跳,血液冲上头顶又迅速冷却。来得太快了!消息怎么可能走漏得如此之快?除非……从一开始,就有人盯着这里!她刚才的警告,像个拙劣的笑话。

她强迫自己稳住呼吸,微微躬身:“回总管话,小人只是尽仵作本分,详加检验,以求不负圣恩,查明娘娘薨逝真相。”

“哦?”刘瀛拖长了调子,佛珠捻动慢了下来,“真相?你且说说,真相是何?”

屋内空气凝固了。所有耳朵都竖了起来。

张新感到贴身处那枚银针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皮肉生疼。交出去?当着这位明显来者不善的大总管的面?那这唯一的物证,下一秒会去往何处,无人可知。

不交?她用什么搪塞?

电光石火间,她做出了决定。

她垂下眼,声音刻意带上了一丝惶恐与不确定:“回总管,小人……小人学识浅薄,虽详加检验,发现娘娘确系……确系生前受勒所致,但……但体内并无中毒或其他异状。或许……或许真是疾病突发,又或是……自缢……”

她的话说得磕磕绊绊,甚至故意带上了一点颤音,像个被吓坏了、前言不搭后语的奴才。

跪在地上的钱仵作猛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惊疑万分。

刘瀛静静地看着她,那双古井般的眼睛里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有佛珠一颗颗擦过指节的细微声响。

那沉默,比任何呵斥都令人窒息。

半晌,他才轻轻笑了一声,笑声尖细,让人头皮发麻:“是吗?看来,是杂家听到些以讹传讹的闲话了。”

他踱了一步,靠近尸台,目光再次落在祥妃那张惨白的脸上,语气忽然转冷,如同冰碴:“既是急病或自寻短见,惊扰圣驾,劳师动众,甚至亵渎凤体……这罪过,总得有人担着。”

他的目光,似无意,又有意地,落在了浑身剧颤的钱仵作身上。

老仵作顿时面如死灰,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个音。

“来人,”刘瀛淡淡吩咐,“钱杵作年老昏聩,勘验失据,引致混乱,惊扰娘娘亡灵……拖出去,杖毙。”

“总管饶命!饶命啊!”钱仵作发出凄厉的哀号,却被两名如狼似虎的侍卫堵了嘴,粗暴地拖了出去,求饶声很快消失在冰冷的夜色里。

那刑部官员和王公公几乎吓晕过去,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刘瀛像拂去一粒尘埃,目光重新回到张新脸上,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审视:“至于你……虽学艺不精,倒也算……恪尽职守。往后,这刑部仵作房,便由你暂代领班之职。祥妃娘娘的案子,就此了结。可明白了?”

暂代领班?了结?

张新后颈寒毛倒竖。她听懂了这血腥的“提拔”背后的全部含义——闭嘴,拿着好处,认下这个“结论”。

她垂下头,掩去眼底所有情绪,声音卑微顺从:“嗻。小人……明白。谢总管恩典。”

刘瀛似乎满意了,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转身欲走。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张新眼尖地瞥见,他捻着佛珠的右手小指上,戴着一枚质地奇特的银黑色指环,指环表面,似乎镂刻着极其细微的纹样……

像是一朵梅花。

张新的呼吸骤然停止!

刘瀛似有所觉,脚步一顿,侧过半张脸,余光扫过她。

张新猛地低下头,心脏几乎要撞出胸腔。

那阴冷的目光在她头顶停留了一瞬,终于移开。脚步声响起,侍卫们簇拥着那位内务府大总管,如来时一般突兀地退了出去。

阴冷的验尸房里,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刺鼻的药醋味,和令人窒息的恐惧。

以及一个刚刚用一条人命立完规矩、被强行画上句号的“真相”。

张新慢慢抬起头,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夜风呼啸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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