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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
安葬爹娘的第三日,天刚蒙蒙亮,小川就醒了。他躺在王大娘家的偏房里,身下是铺着的旧麻絮,鼻尖萦绕着陌生的皂角味——不是自家土房里,那种混着柴火和粟米的熟悉气息。
他悄声起身,没敢惊动里屋的王大娘,赤着脚走到院坝里。院角的鸡刚打了第一声鸣,远处的田埂上,已有农户扛着锄头往地里去,可那熟悉的身影里,再也没有他爹秦老汉的模样。他下意识地往自家方向望,只看见远处土房的屋顶,在晨雾里模糊成一个灰扑扑的轮廓——那是他住了七年的家,如今却空得再也回不去。
王大娘端着米汤出来时,见他杵在院坝里发呆,便把碗递过去:“快趁热喝,等会儿跟我去地里薅草。”小川接过碗,小口抿着,米汤温温的,却没了从前娘煮的那种味道。他跟着王大娘往地里走,手里攥着小薅锄,却总走神——从前这个时候,他该跟爹在自家的粟田里,爹教他认哪株是杂草,哪株是能结穗的苗,可现在,他握着锄,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落。
晌午歇晌时,村里的孩子在田埂上追着玩,有人喊他:“小石头,来玩啊!”他却摇了摇头,缩到树影下——爹娘在时,他也会跟伙伴们在田埂上跑,累了就回家吃娘蒸的粟米糕,可现在,他看着那些打闹的身影,只觉得自己像个外人,连笑都扯不开嘴角。
傍晚,王大娘让他去给村头的张老汉送个筐。他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自家的土房,脚步忍不住停住。院门锁着,是张老汉帮忙锁的,门环上还挂着他从前编的草绳。他凑过去,透过门缝往里看,院里的柴堆还剩小半,灶房的烟囱没了炊烟,连他从前蹲在院里剥豆子的石墩,都蒙了层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