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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是凉的。
凉得像极寒渊的冰碴子，裹着魂晶碎末的腥气，往衣领里钻。楚星河的符剑斜贴在小臂上，雷纹在剑身上跳，每跳一次，就把周围的黑雾劈出道细缝——缝里漏出的，是密室深处传来的低吼，粗得像磨盘碾过骨头，混着魂晶融化的“滋滋”声，扎在耳膜上。
“娘的！这密室咋比西极地牢还阴？”凌霜的钢剑往地上顿了顿，剑刃撞出的火星刚碰到黑雾，就灭了。她往楚星河身后缩了缩，却把太子往前推了推，“太子！你说的魂晶堆在哪儿？再磨蹭，邪祟都要爬出来啃俺们了！”
太子的脚在抖，却没退。他攥着玉牌的手，指节白得像纸，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视线黏在密室深处的黑影上，声音发颤：“就…就在前面那堆黑影子里…九幽教把百姓的魂炼进晶里，堆在邪祟巢门口…俺之前见了，没敢说…”
没人接话。雨柔抱着双晶，指尖的蓝光裹着里面的小女孩灵魂，像护着团快灭的火。她往黑雾里凑了凑，双晶突然发烫，里面的小女孩哭出声：“姐姐，晶堆里有‘碎魂’在叫，它们被邪祟缠得好紧…还有个‘亮片片’，在晶堆底下闪…”
白芷的手猛地攥紧了。碎晶在袖管里烫得像块烧红的玉，刚才跨进密室时，碎晶突然映出个影子——神宫医仙的白大褂沾着魂晶末，手里捏着块和“亮片片”一样的东西，嘴里念着“残钥配晶堆，邪祟门自开”，影子没等她说完就散了。她往袖管里按了按碎晶，指尖的医仙印记还在跳，像在催她把话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残钥的事要是早说，楚星河会不会觉得她藏着秘密？
“别往前凑。”楚星河突然伸手拦住雨柔。符剑的雷纹亮得刺眼，剑尖指向晶堆上方的黑雾——那里的黑影突然动了，像团揉皱的黑布，缓缓展开，露出双红得像血的眼睛，“是邪祟的‘聚魂影’，靠晶堆里的碎魂活，碰着就会被缠上。”
“娘的！那咋弄？总不能看着晶堆里的碎魂被吸光吧？”凌霜的钢剑挥了挥，剑刃上的魂火晃了晃，“俺的剑裹着残魂火，要不俺冲上去劈了那黑影？”
“不行。”白芷突然开口，从怀里摸出张黄符，指尖的金光往符上扫，“聚魂影散了还会聚，得用双晶的蓝光净化晶堆，断了它的魂源。”她把符往雨柔手里塞，“这是‘聚灵符’，贴在双晶上，能让蓝光涨三倍——只是…蓝光会耗你体内的灵气，你撑得住吗？”
雨柔没犹豫，把符往双晶上贴。蓝光突然炸开，像撑开的蓝伞，往晶堆罩去。刚碰到黑雾，就传来“滋啦”一声，黑雾里的聚魂影抖了抖，红眼睛里的光淡了点，晶堆里的碎魂突然发出细得像蚊子的叫：“救…救俺们…”
太子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他往前冲了两步，又停住，手在半空攥成拳：“俺…俺去帮雨柔妹子！晶堆旁边有九幽教设的‘锁魂阵’，俺知道怎么解——之前俺帮他们看过阵图，就…就为了炼那破魂晶…”
没人拦他。楚星河的符剑往太子身后护，雷纹在地上织成圈：“小心点，锁魂阵的纹藏在黑雾里，别踩错了。”他的目光扫过晶堆，突然顿住——晶堆底下真有个亮片片，闪着淡金的光，像块小钥匙，“雨柔，看看晶堆底下的亮片，是不是你说的那个？”
雨柔点点头，蓝光往晶堆底下探。亮片被蓝光裹住，缓缓飘了上来——是块指甲盖大的金属片，上面刻着和符剑雷纹相似的纹路，边缘还沾着点魂晶末。白芷的碎晶突然从袖管里掉出来，往亮片上凑，两块东西碰在一起，“嗡”的一声，淡金光裹着蓝光，映出个画面：神霄遗迹的黑枫林裂隙里，有扇刻着相同纹路的门，门旁边写着“残钥三枚，开天宫门”。
“是天宫残钥！”楚星河的眼睛亮了。他想起201集在北冥寒关，噬魂卫腰间也有块相似的碎片，“之前北冥的噬魂卫身上有过一块，这是第二枚——看来集齐三枚，就能开神霄遗迹的天宫门！”
凌霜凑过来看，伸手想摸残钥，又缩了回去：“娘的！这玩意儿还挺金贵，早知道俺当初就把噬魂卫的碎片抢过来了！”她的话刚落，密室深处的邪祟巢突然“咕嘟”一声，冒起个大泡——泡里裹着个黑影，比聚魂影大两倍，身上缠着黑色的锁链，锁链那头拴在晶堆上。
“是九幽教主！”太子突然喊，往楚星河身后躲了躲，又猛地站出来，“俺认得他的锁链！是‘噬魂链’，专门锁碎魂的！”
黑影动了。锁链往雨柔的双晶甩来，带着股腥气：“你们毁了灵泉，又想抢残钥…今日就让你们的魂，给邪祟大人当点心！”声音粗得像磨盘，却透着股奇怪的虚浮，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